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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33)(2 / 2)


  别动气儿啊罗队!留神您那心脏!

  陈飞!你你别往我这躲啊!哎呦!

  生生替陈飞挨下一卷宗,付立新揉着脑袋为自己抱屈:您打我干嘛啊!我招谁惹谁了!

  那卷宗差不多有一拃厚,装订结实分量感人,砸脑袋上跟挨一板砖差不多。陈飞心说我特么不躲能行么?还不得让老爷子打出脑震荡来!

  嗙当!一下,老头儿给卷宗砸桌上,拍着封皮咆哮:下班之前把结案报告写完!写不完给老子滚蛋!

  师父别生气,我保证他一定按时完成。

  这话是赵平生说的。罗明哲听了,扭脸瞪着他,忍了又忍才没把你敢替他写,一起给老子滚蛋!骂出口。跟这帮兔崽子简直置不完的气,听老伴的话,赶紧退休,还能多活两年。

  等罗明哲背着手气哼哼进了队长办公室,陈飞才从付立新的办公桌底下钻出来。就像他自己说过的那样,他要是装起怂来,一般人绝比不了,大丈夫,能蛆能伸之前为躲罗明哲打人他也这么干过,事后付立新说他在桌子底下蜷的跟条蛆似的。

  结案报告有赵平生帮忙,待会检察院的过来商讨案件移交也是由罗明哲出面,陈飞难得悠闲。他不想当队长也是这个原因,查案就够累神的,还得跟各个部门打交道,动不动跟领导那刷脸,大会小会开不完似的,有用没用全都得去。

  没闲多会,他被曹翰群叫出去抽烟。其实苗红并不太介意他们在屋里抽,还自备了一个USB接口的小风扇,夹办公桌围挡上,谁点烟她就朝谁那边吹。以陈飞对曹翰群的了解,估摸着曹同志是想在年轻貌美的女同事面前保持形象,自打苗红来了,抽烟全都躲出去抽。

  点上烟,他朝曹翰群脸上吹了一口,嬉皮笑脸的问:咋着,瞧上苗红了?

  曹翰群不耐抬手,扇扇烟,皱眉道:别胡说八道。

  诶,人苗红才二十四,你这都奔四张的人,还想老牛吃嫩草是怎么着?

  员外比我还大几个月呢,你当初怎么不说他老牛吃嫩草?

  他没那歪心眼子,他话说一半,陈飞就着唾沫给后半截咽了回去,事关老赵同志的隐私,不能到处散,就算是好兄弟也不行。

  等了一会不见后半截话,曹翰群皱起的眉头微微放平,眼底浮起丝怅然:不是我起贼心眼子,我一看见苗红就想起我媳妇来了哎,她嫁我的时候也这岁数,都怪我,天天不着家,给她累出病了。

  嗨,白血病不是累出来的,老韩不说了么,那是基因问题。

  听闻好兄弟提起伤心事,陈飞抬手按住对方的肩膀,用力按了按。当初曹翰群媳妇病逝,为方便他照顾孩子,罗明哲给人调去了出入境管理处,可没待半年又回来了。说到底都是一身的贱骨头,离开重案大队到哪也待不住,就特么天天出去磨鞋底子嘴皮子舒服。

  转头望着窗外,曹翰群深吸了口气压下眼中的热意,转头问:诶,说正经的,我听员外说,梅秀芝还给了你们好多录音?

  迟疑片刻,陈飞点点头。

  不交上去?

  没用,给我师父也听了,涉及的大部分是作风问题,少数和钱有关的,但是钱怎么来的,一句没提,再说就这种事儿,除非上面派钦差大臣来,要不以咱的级别,动不了那帮人。

  曹翰群了然。沉思片刻,又说:那也留好了,保不齐以后就能用上。

  我知道,存着呢,肯定能用上。

  正说着,陈飞听见门响,转头看赵平生示意自己出去。摁熄烟头,他跟着一起到走廊上,就看老赵同志把手机递到眼前:陆迪说,老鹰想见你。

  见我?陈飞一愣,这会儿想向我行贿,晚了吧?马上要移交检察院了。

  眉心微皱,赵平生摆出张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的脸:我已经拒绝过了,可他还是坚持,我觉得,还得问问你自己的想法。

  去呗,谁怕谁啊!诶,你跟我一起去呗。

  他点名只见你一个。

  虽然摸不清寇英想见自己的意图,但陈飞绝不会给那种人看轻自己的机会,当即拿过赵平生的手机,回了对方【几点,在哪】过去。很快,那边回复了时间地点,下半截还有段话,陈飞看了眉头一拧,给手机丢回赵平生手里。

  你可真遭人惦记。

  陈飞酸不溜丢的甩他一句。显然陆迪以为消息是赵平生发的,除了回复时间地点,还补了句【移交检察院后我就不跟这个案子了,有专业刑辩律师接手,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出来一起吃饭,不算违纪】。

  看完消息,赵平生立刻表态:我肯定不去,他在老鹰手下工作,我得跟他保持距离。

  爱去不去,反正跟我没关系。

  陈飞连个白眼都懒得翻给他。

  下午三点,陈飞准时抵达约定的地点,是一间坐落在半山腰,名为君子闲情的茶舍。茶舍门口竹青柏翠,白墙上的窗户造型古典雅致,通往包间的回廊中,飘荡着沉香香气和古筝之曲。这地方不光清雅幽静,价钱更引人侧目,看来这年头没点儿资本都不好意思当君子。刚陈飞进门时看墙上贴的价目单,最便宜的一壶茶也得八百,还是会员价。

  喝特么金子呢这是。

  穿回廊跨云门,走了九曲十八弯,陈飞才在最里面的一间茶室里见到寇英。屋里没别人,就寇英自己。他端坐于桌案旁,案上一壶清茶,一盏香炉,青烟淼淼环曲直上。

  坐,陈警官。寇英抬起手,示意他坐到自己右手边的实木椅子上。

  陈飞坐下,随即一杯茶递到手边。他想也没想,端起来一口气喝光,又给杯子放到桌上,眼含笑意的看着寇英。

  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下毒么?寇英笑着问他。

  陈飞无所谓的扯了扯嘴角:队上人都知道我来见你,我想寇老板的反侦察意识不至于低到那个份上,就寇金麒那案子,要不是你从中搅和,我们不至于这么久才破案。

  家门不幸,是我没教好。寇英面上带笑,语气却是不善,但是陈警官,金麒虽然是我大哥的儿子,但其实跟我亲生的一样,你把他抓了,我是不是可以认为,你在向我宣战?

  陈飞面无表情一抬手:言重了,寇老板,我是警察,查案是本职工作,谈不上和谁宣战,一定要说的话,只能说,谁让你树大招风呢,是不是?

  添茶的手微微一顿,寇英眼神微冷:陈警官,有句话说的好,做人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。

  你积极赔偿死者家属,你侄子就死不了。陈飞故作替他着想的语气,这种时候可千万不能心疼钱,寇老板,谁让你侄子自己作死呢?诶你看过他跟那几个小兔崽子在银都华裳包间里的录像没?我跟你说,就我们队上有一哥们,家里有个闺女,他看那录像的时候,恨不能钻进去给那几个兔崽子掐死,艹,忒特么不拿女人当人了,当然,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你教的。

  喀拉一声,茶壶顿到桌上。寇英沉气相视,眼中灼起寒意:一个陪酒小姐而已,我听说还有个警察为她坐了牢陈警官,你们拿谁都当人,可你别忘了,她们自己不拿自己当人呐,为了钱,什么都肯做。